來源:中國新世紀讀書網(wǎng) 作者:尼·奧斯特洛夫斯基 2010-08-05 09:32:23
保爾看不見他,根據(jù)達雅的描述,知道他長著淡黃色的頭發(fā),淺藍色的眼睛,體格勻稱,動作敏捷,也就是說,他的模樣跟保爾剛同他見面時想象的完全一樣。
天黑的時候,三只小燈亮了,別爾謝涅夫莊重地把耳機遞給保爾。太空中傳來一片雜音。港口的莫爾斯電報機像小鳥一樣啁啾地叫著,輪船上的無線電臺正在某個地方(看樣子是在近海)發(fā)報。一片嘈雜聲中,可變電感器的線圈突然收到了沉著而自信的聲音:“注意,注意,這里是莫斯科廣播電臺……”
小小的收音機,通過天線,可以收聽到世界上六十個電臺的播音。疾病割斷了保爾同生活的聯(lián)系,現(xiàn)在生活穿過耳機的膜片,又沖了進來,他又重新摸到了生活的強有力的脈搏。
疲勞的別爾謝涅夫看見保爾兩眼閃爍著光芒,微微地笑了。
家里的人全睡了。達雅在睡夢中不安地嘟噥著。她每天很晚才回家,又冷又累。保爾很少見到她。她越是一心撲在工作上,晚上空閑時間就越少,于是保爾想起了別爾謝涅夫的話:“如果一個布爾什維克的妻子也是黨員,他們就不能常見面。這有兩個好處:一是彼此不會嫌棄,二是沒有時間吵嘴!”
他怎么能反對呢?這本來是預(yù)料中的事。過去,達雅把她的每個晚上都給了他。那時候比現(xiàn)在有更多的溫暖,更多的體貼。不過,那時候她僅僅是個朋友、妻子,而現(xiàn)在則是他的學生和黨內(nèi)的同志。
他懂得,隨著達雅的成長,她照顧他的時間會越來越少,他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。
保爾接受了輔導一個小組的任務(wù)。
晚上,家里又熱鬧起來。保爾每天同青年人在一起度過幾個小時,就會獲得新的活力。
其余的時間他都聽廣播,母親喂他吃飯,要費很大勁才能摘掉他的耳機。
失明奪去的東西,無線電又給了他——他又可以學習了。
他以無堅不摧的頑強意志進行學習,忘記了一直在發(fā)燒的身體,忘記了肉體的劇烈疼痛,忘記了兩眼火燒火燎的炎腫,忘記了嚴峻無情的生活。
在馬格尼托戈爾斯克鋼鐵企業(yè)建筑工地上,繼保爾那一代共青團員之后,青年們高舉青年共產(chǎn)國際的旗幟,建立了功勛,當電波把這個消息傳來的時候,保爾感到無比幸福。
他想象中出現(xiàn)了暴風雨——像狼群一樣猖獗的暴風雪和烏拉爾的嚴寒。狂風怒號,大雪鋪天蓋地而來,就在這樣的黑夜里,由第二代共青團員組成的突擊隊,在明亮的弧光燈下,在龐大的建筑物頂上安裝玻璃,從冰雪嚴寒中搶救那個舉世聞名的聯(lián)合企業(yè)剛建成的第一批車間;o第一代共青團員頂風冒雪鋪設(shè)的森林鐵路同它相比就顯得微不足道了。
國家壯大了,人也成長了。
在第聶伯河上,大水沖垮鋼閘,洶涌澎湃,淹沒了機器和人。又是共青團員們頂住天災(zāi),顧不上睡眠和休息,苦戰(zhàn)兩晝夜,終于把河水趕進了閘門。在這場艱巨的搶險斗爭中,走在前面的是新一代的共青團員。在英雄模范人物的名單中,保爾高興地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——伊格納特·潘克拉托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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